蒋一纯印象最深的,是饭后大家坐在沙发上的闲聊时间。有做过首饰商的老人,看到其他老人戴的金镯子,会给她分析分析成色如何,怎么打更好看,以及年轻时工作中碰到的奇闻轶事。有的老人聊起孩子是丁克,自己没办法,也管不了时,蒋一纯就会提到他“儿子不管老子,老子不管儿子”的理念,“我完全不干涉儿子的生活,也不会帮他们带孙子孙女。”……
早上起床吃饭,饭后十几个人一起沿着田间小道散散步,回来之后张罗午餐。下午打打牌,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聊聊天。老去的速度似乎在抱团养老的互相陪伴中减缓。
王桂芬一开始并不愿意和我们多聊,只是默默地关掉电视,走进厨房擦拭桌垫上的碎屑,爱干净的她总是闲不下来。
“我一开始也不愿意他弄这个项目。”王桂芬说,老伴喜欢热闹,但更多的时候是个“甩手掌柜”。退休前担任化工厂厂长的她,则更多承担起了组织者的角色。
“我觉得老人不能丧失社会性,但这样的抱团也意味着,你进入了公共空间,需要让渡部分个人自由。”王桂芬发现,抱团养老的另一面也开始显现。比如,王桂芬原本按照值日表安排好的买菜工作,有人以“没去过菜场、不会买菜”为由不愿履行,王桂芬只能自己去买;大家一起吃饭,有人总会最先夹走鱼腹上最大最好的一块,王桂芬想了个法子,之后不买鲫鱼或者鳊鱼,而是购买草鱼这类容易切块的,尽量分成大小一样的鱼块,每人夹一块……
老人们的就餐统计表
王桂芬开始负责处理问题和争议。“沟通没什么用的,就是碰到问题后,想个解决办法。”王桂芬曾经和老人提过建议,但对方听后只是不作声,有的做出了改变,有的依然我行我素,“都这个年纪了,能改变什么呢?”
因为电费计价按总度数划分,一年的电费花销不少,有的老人就提出别墅里放了三台冰箱,平均分配是不是不合理?王桂芬和朱荣玲就分担了两份水电费。“其实一开始大家来的时候,我们就说过,如果事事都计较的话,抱团也不会开心的。”王桂芬说。
尽管如此,王桂芬也是想把抱团养老项目继续办下去的,“但现在有疫情的影响,加上照顾老伴分身乏术,真是有心无力了。”
朱荣林这几年动了两次手术,越来越消瘦了
抱团养老模式的未来:能否规范可持续
蒋一纯记得,有一天早上他听到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。他打开门一看是位六十多岁的大娘,背着个大麻袋。大娘的老伴去得早,孩子又常年在外地工作,她在报纸上看到抱团养老的报道后,就背着一袋子的陕西辣椒酱,在村里一路打听过来了。
国内首个抱团养老的案例吸引媒体关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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