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5月,退休英语老师朱荣林和老伴王桂芬登报,招募几对60岁到70岁的老夫妻抱团养老。三年不到的时间里,小别墅里来来去去近30位老人。直到2020年初,疫情让这个临时团体被迫解散。
抱团养老的这些年,他们经历了什么?这个项目还会继续吗?10月10日,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来到这栋小别墅。
尝试抱团养老的初衷:让生活热闹点
穿过绿油油的农田和静谧的小池塘,我们在一小片竹林后找到了这幢欧式小别墅。屋前的架子上晒着冬衣冬鞋,这是王桂芬一早整理出来的。朱荣林则刚从瓶窑医院回来。港东村离医院有近六七公里的路程,他定期要起早去医院做针灸。
“不热闹了,没人打牌了。本来下午吃完饭大家打打牌,很好的。”朱荣林的语气有点低落。他前两年又动了一次手术,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。患上胃下垂之后,他的食欲也越来越差,两天不吃东西也不觉得饿。“没有脂肪,胃已经掉到这里了,不可逆的。”他放下营养液,用手指在腰部比划了一下。
王桂芬敏锐地察觉到老伴的变化,“两个人最多吃三个菜,以前人多的时候,他胃口还好一点,现在得想法子换菜色。”
在港东村,随处可见绿油油的农田和树林
退休后,朱荣林和老伴原本住在杭州市区的三里亭,在那里他们有不少牌友。但在港东村长大的朱荣林还记挂着“少小离家老大回”,刚好朱家老屋也能拆了建新房,儿子就出钱给二老造了座小别墅。2010年,他们回到了农村。
村里的老人都认得朱荣林。说话的间隙,村里一户人家拿着喜糖和米糕上门拜访。“他女儿结婚了,我们这儿的习俗。”朱荣林脸上也带上了喜气。
王桂芬觉得一双儿女没怎么让自己操过心,孙辈也请了阿姨和其他长辈照顾。原本儿子也一起住在这里,但来回两个多小时的车程,老人总要把饭热了一遍又一遍,电话也要焦急地打几通,“还是算了,我们俩守着就行。房子一年没人住就不像样了,总要看着的,就让他们周末回来聚聚就行了。”
农村环境好,风景好,熟人多,但无法排解老人的孤独。2016年,朱荣林罹患膀胱癌。疾病对他的打击很大,原本开朗的朱荣林总是郁郁寡欢地躺在沙发里,脾气也变得喜怒不定。年龄渐长,愿意和他一起旅游打牌的人也越来越少,“上了年纪能去哪里呢?只能去养老院了。养老院里去不得的……”
如今只能刷刷手机新闻,看看电视
王桂芬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2017年,她碰巧在报纸上看到其他老人抱团养老的实践,想到家里有六个空房间,和老伴也能试一试。“就是想着和大家一起热闹一点,养老不那么孤单。”这是朱荣林的初衷。他们在报名条件上做了限制,最好是六七十岁的本地老夫妻,有生活自理能力,经济上不要太计较。短短一周,就收到了100多个申请,他们大多是子女在外地的空巢老人。
抱团养老难免的膈应:事事都要计较
71岁的蒋一纯是在第一波报名者中有人退出后加入的。他的装扮很有职业特征,鸭舌帽、黑马甲,他年轻时做过导演。蒋一纯在家里装了KTV设备和投屏,一个月基本只有三四天在家里,其余时间都和朋友四处旅游。这几年,他又回到了这种生活,“是蛮自由的,但也会怀念之前抱团养老时的热闹。”
蒋一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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