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中学后,杨宗宗对植物更加痴迷。14岁时,他在海拔2000多米的山地采集到一种零星分布的奇怪植物,花很小很密、萼片呈卵状、花瓣呈匙形,他回家翻遍各类植物书都没找到相关文献记载,只得将植物标本寄给中国兰科植物研究泰斗陈心启教授。一个月后,陈教授回信,确认这是新发现的物种“小花鸟巢兰”。
杨宗宗的探索精神很快兑现成了荣誉,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、“全国中学生生物学联赛”全疆第一名……高二时,杨宗宗便被保送至北京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。
但作为偏科生,杨宗宗的数理化基础薄弱,跟不上课程。大二下学期,他选择离开学校。那几年,杨宗宗相当沮丧。他烧掉了几乎所有与植物相关的书籍与标本。那时他最纠结的事是跟朋友们一起上山玩,朋友问这是什么花,他心里明明很想偷偷看一眼,却故意说:“不知道,现在不研究植物了。”
之后杨宗宗做健身教练、开健身房,生活逐渐富足稳定,然而那种缺失感却始终如影随形。2014年二三月间,奶奶要搬家,让杨宗宗去拿自己的东西。就在以前居住的那个小房间,杨宗宗找到了一本《中国植物志》第68卷。
“以前发誓不再研究植物了,结果发现还是放弃不了。”那个夜晚,杨宗宗翻开了这本用牛皮纸包的书,他发现,世界一下子安静了。
“无形中多了一份传承的责任”
失而复得,使杨宗宗愈发珍惜与植物的感情。有次从国外网站买《哈萨克斯坦植物志》,书皮书页全磕掉了,他便自学书籍修复与装帧,用毛笔蘸乳胶,一张一张粘好。他买了几大摞制作标本的白色卡纸,每周末都去山里采集标本,以前他更偏爱那些好看的,如今却更愿意采集那些难度大的。“可能没有无缘无故的失而复得,所以好像更能沉浸下去,更有使命感了。”2017年,杨宗宗去向植物学家沈观冕先生求教,事后没多久,老先生就去世了。杨宗宗很悲伤,更觉得“无形中多了一份传承的责任”。